作為一個地道的北方姑娘,我對面食的癡迷是刻在骨子里的。吃飯時,只要有一碗熱騰騰的面條,我便能吃得心滿意足。如今回想起來,我對三碗面的記憶頗深,它們的香氣穿透了歲月,一直暖到今天。
第一碗是初中時姥姥做的油潑面。
那時候,爸媽工作比較忙,周末我總是在姥姥家度過。姥姥不善言辭,雖然嘴上從沒表達過愛,但卻把所有的愛都揉進了那一碗油潑面里。
每次去姥姥家,她都會給我做上一碗油潑面。面條是她親手搟的,寬窄均勻,透著一股子韌勁兒。姥姥將面條煮熟后撈進大碗里,鋪上蔥花、蒜末和厚厚一層辣椒面,最后澆上燒得滾燙的菜籽油。隨著“嗞啦”一聲,香氣瞬間就像長了腿似的,“霸道”地占領(lǐng)了整個屋子,引得我直咽口水。
我總是迫不及待地端過來,加上一大勺老干媽攪勻后再吃,那紅油裹著面條,在燈下泛著誘人的光。一口下去,面的筋道、蒜的辛辣、辣椒的焦香,還有老干媽獨特的豆豉味,在嘴里層層疊疊地炸開。那滋味,簡直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。
第二碗是高中時奶奶做的手搟面。
上了高中后,學業(yè)一下子重了起來,我回家的機會也越來越少。每次回家,父母就會隆重地包上一頓餃子,說是給我改善伙食。可我自幼就對餃子無感,每次都吃得很少。奶奶發(fā)現(xiàn)后心疼地看著我,嘴里念叨著:“小崽子不吃餃子可咋辦,餓壞了咋整?”我就對奶奶說:“我不想吃餃子,只想吃面條。”奶奶聽后二話不說,就去給我下面條。
自從知道我不喜歡吃餃子后,奶奶每次包餃子都會悄悄留下一小塊面。等餃子都下鍋后,奶奶就會拿起那根用了多年的搟面杖,為我搟上一碗面條。面條快煮熟時,奶奶還會撒上點青菜葉子,再臥個荷包蛋。這碗面條雖然看上去簡簡單單,但卻蘊含著奶奶對我最深沉的愛。看著我“呼嚕呼嚕”地吃面條,奶奶的臉上始終笑瞇瞇的,眼神里滿是寵溺。
如今,奶奶已經(jīng)走了好幾年。有時候,看著超市冰柜里包裝精美的餃子,我就會想起奶奶那雙布滿皺紋卻異常靈巧的手,想起那團被她小心翼翼藏起來的面。那不僅僅是一團面,更是我再也回不去的、被捧在手心里的時光。
第三碗是婚后我婆婆做的海鮮面。
結(jié)婚以后,婆婆知道我愛吃面條就經(jīng)常變著花樣做,我覺得最好吃的非海鮮面莫屬:一是面條好,二是鹵好。
婆婆揉面的時候,手腕轉(zhuǎn)得飛快,面團在她手里就像個聽話的孩子,一會兒就變得光滑、透亮。煮出來的面條更是十分筋道,比外面賣得好多了。做鹵時,婆婆會加入當季海鮮,有時是提前吐好沙的蜆子,有時是剛從市場買回來的活蝦。海鮮的鮮甜融進了湯里,裹著每一根筋道的面條,那滋味簡直絕了,三日不吃我便甚為想念。
從姥姥那碗香得霸道的油潑面,到奶奶那碗藏著偏愛的預留面,再到如今婆婆這碗鮮得掉眉毛的海鮮面,面的味道一直在變,可那份藏在面條里的愛卻從未改變。
原來,愛從來不會消失,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,換了一個人,繼續(xù)陪在我身邊,讓我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里都能嘗到幸福的滋味。
電話: 010-87293157
地址: 北京市豐臺區(qū)洋橋70號
版權(quán)所有 @ 2023 中國食品雜志社 京公網(wǎng)安備11010602060050號 京ICP備14033398號-2